工程款打官司赢了 《四川律师》

本文是基于对2020年全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大数据的收集整理和系统性分析，试图探寻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的特点和趋势，找出消防工程领域的法律风险点，以期为消防工程的发包人、承（分）包人提供法律风险防范依据和解决方案，努力提高企业管理效益。分析解读数据来源于中国裁判文书网，统计时间为2020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数据范围为可以检索到的全国中级人民法院、高级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法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再审案例，分析解读数据并不完整，具有抽样性特点（中国裁判文书网同一检索关键词仅显示600条信息），因此，本分析解读属于抽样性调查报告。

一、数据分析

本分析解读共检索到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例225份，其中，二审判决117份（中级人民法院111份，高级人民法院5份，最高人民法院1份）；再审裁定108份（高级人民法院105份，最高人民法院3份。）

争议类型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工程款纠纷95件，占比81.2%；工程质量纠纷13件（有交叉），占比11.11%；工期纠纷5件（有交叉），占比4.3%；其他纠纷（如合同解除等）4件，占比3.4%。如图示：

诉讼主体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由发包人作为原告提起诉讼的仅4件，占比3.42%；由承（分）包人或实际施工人等提起诉讼的113件，占比96.58%。

合同效力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确认合同无效22件，占比18.8%；合同有效95件，占比81.2%。如图示：

工程款裁判依据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按照结算协议或固定总价（已办理结算或者达成结算协议或者不需要进行司法鉴定）裁判的93件，占比79.5%；通过司法造价鉴定裁判确定工程款的24件，占比20.5%。如图示：

工程款计价方法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以固定总价计价（或认定）的12件，占比10.26%；以固定单价计价或固定单位面积计价等据实结算方式计价的105件，占比89.74%。

工程完工情况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已完工或通过竣工验收的92件，占比78.63%；未完工或未竣工验收的25件，占比21.37%。如图示：

二审判决分析

在检索的117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判决案例中，二审法院维持一审判决的82件，占比70.09%；二审法院改判26件，占比22.22%；二审法院发回重审9件，占比7.69%。如图示：

再审情况分析

在检索的108份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再审裁判案例中，驳回再审申请89件，占比82.41%，决定再审19件（其中，再审提审改判4件，占比3.7%；再审维持1件，占比0.93%；其余再审未决5件，占比4.63%；发回（指令）重审9件，占比8.33%。）如图示：

二、主要特点

大数据分析显示，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呈现出如下特点：

（一）工程款、工期、质量问题是消防工程施工合同争议的三大主要类型。工程款、工期、质量问题占到了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的96.6%，而工程款占到了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的八成以上。大数据分析还显示，作为原告提起诉讼的95%都是请求支付工程款的承（分）包人或实际施工人。可见，承（分）包人或实际施工人处于消防工程施工合同争议的“弱势”地位。

（二）违法承（分）包消防工程现象较为突出。大数据分析显示，有1/4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被认定为无效。消防工程施工合同无效的主要情形有：挂靠资质、借用资质、发（分）包给不具备消防施工资质的自然人或单位、承包人将劳务分包给不具备资质的劳务班组个人以及未经发包人同意转包、分包等。

（三）办理结算是承（分）包人的“一道砍”。大数据分析显示，有1/4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未办理结算，而超过1/5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都是以司法鉴定意见作为依据进行裁决。高昂的司法鉴定费增加了双方当事人的诉累。结算办理难的主要原因一是愈来愈多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采用了固定单价据实结算方式计价，选择以固定总价方式计价的逐渐减少，以固定总价计价的仅占1/10，且消防工程设计变更、工程量增减较为频繁，即使以固定总价方式计价也存在造价鉴定问题；二是“半拉子”工程、未及时签证或者签证不规范等产生工程量争议，以及对增量工程计价方式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等，事后双方难以达成一致意见，导致结算办理困难；三是不排除少数发包人以迟延办理结算的手段拖延支付工程款。

（四）“半拉子”工程问题较为严重。大数据分析显示，有近1/5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未完工或未竣工验收，其中一部分形成了“半拉子”工程。“半拉子”工程增加了发包人的成本，也为承（分）包人索要工程款带来困难。造成“半拉子”工程的原因既有发包人资金短缺的问题，也有承（分）包人尤其是实际施工人管理不善，导致工程亏损无力继续施工等。

（五）二审改判或发回重审率较高，再审率较低。大数据分析显示，有近30%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在二审中改判或发回重审，其中二审改判占到了22.22%；而人民法院决定再审案件仅占18%，其中再审直接改判仅为4%（有部分再审尚未作出判决）。

三、几点建议

防住风险方能赢得未来。消防工程复杂性程度较高，具有很多不确定性，法律风险也需要预防为主，尤其是消防施工企业处于合同当事人的“弱势”地位，需要增强法律风险防控意识，强化全过程风险控制，树立工程索赔思维，以管理促效益。

（一）强化合同管理。一方面应当加强对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签署的把控，尤其是对工程计价方式、支付方式、工程变更计价、工程结算程序和期限、工期、违约责任等严格把关，这些条款都是争议的焦点，相关约定应当具体而明确；同时，应对双方当事人信息、签字人代理权限、公章真伪等谨慎注意。另一方面，建议由专人对合同履行情况进行全程管理，尤其是对涉及工程索赔、履行期限、权利时效等进行跟踪管理，以全面履约，及时行权，防止违约赔偿、权利失效等。

（二）强化“痕迹”管理。“打官司就是打证据”，无论是从工程管理还是从纠纷防范的角度，都应当树立证据意识，强化“痕迹”管理。对开工竣工、工程量确认、工期变更、停工复工、工程变更、工程检查验收、工程款支付、隐蔽工程等都应当形成签证，对施工过程中形成的所有会议纪要、**、进度计划、施工日志、往来函件等文字、图片、音视频资料都应当保存完整，并安排专人负责保管，对与对方进行的函件沟通、申请检查验收、报送结算资料、送达法律文件等应当实行归口管理，专人负责，即利于证据保管，也便于事后追责。

（三）重视关键“节点”工作。工程验收、工程结算、工程移交等都是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的关键节点工作。工程验收合格是请求工程款的基本条件，工程结算是确认工程价款的依据，工程移交是计算工程款利息和确定质保期的依据，工程是否投入使用，对于解决工程款支付纠纷有着重要意义。因此，应当高度重视这些关键节点工作，要按照合同的约定，程序到位，证据完整，把握主动，争取有利。

（四）规避违法承（分）包风险。实践中，消防工程违法承（分）包现象较为突出，尤其是挂靠、借用资质、发（分）包给劳务班组个人等较为普遍，这固然有成本因素、行业习惯等影响，但是违法承（分）包的成本在逐渐增大。一方面，各地法院都在与行政主管部门建立联动机制，加大违法承（分）包的处罚打击力度；另一方，《民法典》和新的建工司法解释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承包人仅可以获得折价补偿，或者按照合同无效的处理原则请求赔偿损失，这既增加了举证责任难度，也减少了工程款的请求范围。